君子死知己,提剑出燕京

故人叹

写长篇太累了,我放弃了
ooc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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弹指大梦矣
但见故友拂雪来




〈一〉

临走那天,阴沉许久的天空飘着白雪,寒风瑟瑟,马车停在玄武门外,他转身悄悄对老友户部尚书陈叶秋嘱咐说

如果一年之内他没有回来,记得将这玉佩埋在皇城边,不用标记也不用立碑,就当做他已经归来的象征,算是个念想。

他还说,

君无戏言。



故事
我们从头说起





〈二〉

十七年前——

出榜那天,各路才子云集。多年寒窗苦读,笔墨纸砚为伴,琴棋书画为友,拜德隆望尊学识渊博者为师,只盼一朝金榜题名,平步青云。

陈叶秋连催带拉的把白芷拽到榜前,此时已经有大批国子监的学生围在前面。

“都跟你说了来早些,过不去可怎么办是好?”

“陈兄,别急嘛,你看你这焦躁冲动的毛病就是改不了,老师让你钓鱼磨性子依我看,一点儿作用也没有。”

“啧,我不跟你争辩,等到出榜时,一切自然见分晓。”

“既定的改不了,没来的躲不了。名落孙山大不了再考一次呗,瞧你紧张的。”

“这殿试四年才一次,四年!!”陈叶秋伸出指头举在白芷无所谓的眼前狠狠晃了晃。“你天资比我聪颖,学什么都开窍,你当然不担心!哎哟我可真是凡夫俗子没见过您这样的大才人。”

“瞧瞧这醋味,你想呛死我啊。”

“去一边儿去,谁跟你胡扯。”陈叶秋扭过头不再搭理白芷。

这是一个各路神仙妖魔与人类混杂生存的世界,平日里别看表面邻里和睦互助,天下太平,实际上暗流涌动,浊浪酝酿。

白芷就算其中之一,他的真实身份是天帝右上神护法,为了躲避某些内奸惦记,干脆隐居在人间,过平凡生活。

何苦烦心事,
逍遥山水间。


不一会儿,几个官兵拿着一张大红纸就来了,他们将拥挤的人群左右分出一条道,大步来到榜前将纸张贴上去,然后又昂着头原路离开。

陈叶秋离了六丈远还在努力辨认上面写的名字,却突然听到有人大喊

“嚯嚯!这白芷是谁啊,居然中了状元!”

“哎哟,这前三名你难道一个都不知道吗?”旁边一人好像在嘲笑刚才那位喊叫者眼界短小。“这白芷可是国子监继张景明后一百多年来最有才华的监生,连顾霖顾大人也自愧不如。”

“诶,听听,看看人家怎么评价你的,国子监,继张景明之尘后一百多年来,最有才华的监生。”陈叶秋用胳膊肘捣了捣旁边神情无奈的白芷。

“啧,现在可是你跟我胡扯啊。”

陈叶秋如同没听到白芷刺儿他接着感慨:“你这样的,居然都能中状元,那我不得是个探花什么的??”他拍了白芷一下,扬了扬下巴道:“你说是不是?”

“什么叫我居然能?这叫实力与运气的结合。不过啊,我倒觉得探花非你莫属。”

“借你吉言吧。”


一切仿佛都在白芷预料之中,杨洵为榜眼,陈叶秋为探花,二甲三甲共计六十九人,庶吉士二十七人。





〈三〉

陈叶秋异常清楚皇帝是极其不满他们这些前朝老臣的,说他们手伸的太长,管的太多。

皇帝从来不爱广开言路听取臣下的意见,六部九卿曾联名上书劝诫他不宜引喻失义,但效果并不明显。

“我说你个陈文远【作者注:文远是陈叶秋的字】怎么就盯着我不放,我是不是上辈子当了你们家仇人,你这辈子找我寻仇来了?”

“我说你个白攸宁【作者注:攸宁是白芷的字】怎么就如此不识时务,你放眼天下放眼朝堂,有谁比你说话管用。但凡当初有一百个胆不要命上书谏这谏那的言官,现在突然都变成老鼠见猫说跑就跑。我可告诉你,你若是再没个意见,国家无法屹立,失去威严,你我的责任,谁也躲不掉!水能载舟亦能覆舟,失民心者失天下,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,你忍心看着先帝拿命拼杀出来的天下就这么毁于一旦吗!”

白芷被他堵的无话说,闭眼一声长叹后,沉默良久,陈叶秋听到句短促但有力的肯定。

他说

“好吧。”


据后人言,

那晚夜空如水,群星璀璨,映衬着人间的万家灯火。





〈四〉

当太监跨进殿门告诉霍尊又有大臣来觐见时,这位皇帝竟然笑的前仰后合,丝毫不当回事。

“诶,还没告诉朕,谁来了?”那是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。

“帝师白芷白大人。”

谁知刚听到这名字,霍尊正在题字的手却突然停滞不动,表情也变的非常严肃,像是听到今天亲信没有弄来什么好东西玩儿时的神色。

“皇上,您要是不宣,我就叫他走了。”

“宣!”霍尊指了指旁边的婢女,“赶紧把这堆东西都给我收起来,一定藏好。”

霍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人的时候大概在深秋,父皇将年仅十三岁的他领到两个年轻的书生面前并告诉他,这二位便是他的老师。他用孩童稚嫩而天真的眼光打量着面前的人,仿佛想拼了命把他们的容貌记在心里,唯一令他念念不忘的,是左边那位身着白色长衫,手执一把山水墨画题字的折扇,笑如春日暖阳,惊彻云霄。

白先生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!

这是太子玩耍时对其他皇亲国戚的孩子们吹嘘道。

与陈叶秋相比,白芷的确得到更多尊重。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因为太子对老师或者学习有什么敬意,相反,太子憎恶学习达到无可挽回的地步。

可这其中的内情,谁也无从得知。





〈五〉

据史官记载,那日关乎国家兴亡的谈话竟一笔带过,不是不想写,而是写不了。皇帝先屏退所有人,又命他们关上殿门,说谁都不准入内。在这已被时光斑驳上百年的红色漆木门里到底发生了什么?是后世人绞尽脑汁也无法得出的答案。

从皇宫回来,白芷托仆人将一封信捎给陈叶秋,告诉他大事已成,现在轮到他们施展才华治理国家。

也是从那日起,往后三天,白芷都没有上早朝,去他府上却被告知白大人闭门谢客,一律不见。直到第四日,他才趁着夜色来到陈叶秋的府上。

“文远啊,你这儿有酒吗?”

陈叶秋知道,白芷向来是滴酒不沾。他也看出这位同窗老友眉目神色间透露出的疲惫。

“酒没有,倒是前几日何大人送了一盒龙井给我。”

“算了,茶就茶吧。这心中有哀愁,喝什么都能醉。”

“我还是第一次见白大人如此想不开啊。”

“我何尝不希望我能看开,但老天告诉我那是痴心妄想。”白芷将青花瓷杯中的茶一饮而尽,“文远啊,我真的累了,我想……休息休息。”

“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你怎么了,休息就休息,有何不可?怎么着还有人能拦着您?”

“确实啊,拦我的人,是……当今皇帝啊……”他轻声对自己说道,陈叶秋并没有听见。





〈六〉

纪元1325年,龙啸与风铃二位仙君谋反,天界动乱,妖魔来犯。大批上仙上神从人间返回,为混战提供外援。

待天兵统领将状况讲述明白后,白芷眉头紧锁,似是已经知道些什么,当众神还在轰轰烈烈争论不休,眼看要互相掐起来的架势,唯有他不发一言,仿佛事不关己。

料得将来事
不知作何言



这天还是深秋,天色灰暗,朔风如利刃般划破士兵的面庞,凛冽风声隐藏着肃杀的气氛,两军对峙,兵戈相见。

“妖魔逆贼,今日我等,必将把你们全部诛灭,告慰故者之灵!以敬天地!”为首的狂鲸上神说的义正言辞,但立于他旁边的白芷,仿佛不以为然。“您说呢,右上神护法,白芷大人?”

“如此逆贼,定应当打入虚无之境,永世封印,不得超生!”

你我终要兵戈相见

刀剑出鞘
寒光血影


大漠孤烟埋忠骨
古来征战几人回





〈七〉

纪元1327年,唐城之战落下帷幕,妖败神胜,千年恩怨从此消亡,它背负着多少遗憾、不甘与无奈被雕刻在历史长河的石壁上,潮涨潮落,浪花击岸。

当天帝问起那个妖魔王子下落时,满座寂然,面面相觑。

“禀告天帝,打扫战场时并未发现其踪迹,各位上神怀疑这余孽早就潜逃,不过此番清洗,几乎覆灭妖族,他东山再起已化为泡影,不足为虑。”


殊不知——

在霍尊闭眼前的那一刻,一抹白色的衣角,映入眼帘。

饮一盏岁月流光
唱一曲往事飞扬





〈八〉

“先生!先生!”

“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干什么还毛毛糙糙。”

“先生你看!”这公子手里托了一个檀香木雕花宝石盒,其中装着一套茶具,外形看应该是宋代汝窑烧造的。

“老实招待,从哪儿整来的。”

“人家送您的。”

“送我?”那位先生仔细又端详了一下这套瓷器。“嗬,这什么时候还有人给我贿赂。”

“是我啊。”公子笑容灿烂。

他们一同抛弃了过去,此间乐,不必思蜀。


————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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